[随笔手札] 空白·重逢·歌者·囚笼·雪

shuixie07

空白
   莫名其妙的，某天夜里，战争轻而易举的打响了，把所有人从梦中惊醒。世界像打破了千年平静的湖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翻腾着。城市以及城市聚居的居民在被不断放大的战火声中，在烟尘四起中，悄悄的消失了，正如他们来时那样不被注意。
   依旧每日发放的报纸，过去的社会趣事被各种各样的申明演讲所取代，所有人都是正义的一方，低下的百姓以及生养的土地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来源。
   所以，我们奉命摧毁这一切。将被魔鬼亵渎过的城市，将魔鬼，驱除于他们的世界。主赐予我力量，洗濯整个世界，让战火铺砌起通向天堂的旋梯，让被恶魔感染的居民在光明的巨力中得以解脱，愿主解救他们于水火，洗去他们身上的不洁。
   
   就这么一波惊起一波，就这么一波推动一波。
   某天清晨，人民从废墙角落里拉直了疲惫的身躯，意料中的火炮声没有如期而来，他们揉着红肿而日渐浑浊的双眼，凝视着仿佛被主一夜之间洗濯得一干二净的天空。一切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未醒的梦。怔怔的望着天空，习惯了的所有一切为沉默的晨曦所吞没，只剩下一个宁静又淡雅的清晨。
   原地站了半个小时，原地站了一个小时，越来越多的人从迷惑的梦中醒过来，他们肩靠着肩，扶持着彼此，他们几度想开口，声音却始终没有打破这清晨的宁静。越来越多的人仰望着天空。
   忽然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忽然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他呜咽着，嘶哑的发出声音，可是谁也没有听清或者倾听他的声音。他们恍然回过神来，看着破破烂烂的城市，像从一场梦中惊醒，就像他们的童年，把送到手边的玩具狠狠的蹂躏，直到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就像这个城市。
   桥洞下，用来升起度夜营火的是从橱窗上卸下来大块光滑的木材，垫着引火的废报纸，在那没有颜色的沉烬中，依稀残存的报纸一角，铅字印的年份尚在十年之前。或许，他那时还是个不肯规规矩矩去学校上课，听从老师安排努力投球的棒球手，而现在，十年前的生活突然折断，家人，父母兄弟，早就不知道流落在什么地方去了。他那时候还偶尔会撒娇，现在每天游荡在被烟熏黑的城市，只想找到半块干面包填填自己饿得发慌的肚子。
   
   自己像是个被上帝捉弄的玩具。突然就这么抛弃，木芯的身体，随手扔进了燃火的壁炉里，那上帝是否就像小时候自己，睁着好奇的圆眼睛，托腮趴在地毯上望着火焰中沉默的玩偶呢。
   当战火莫名巧妙的停息。他们恍如梦中惊醒，准备继续生活，迎接他们的却只是废墟。
   在这样的清晨，他们或是几个人抱在一起痛苦着，或是麻木的游荡在废墟之间，他们彼此遇见，而谁也没看见谁，甚至平日里饿得刺痛的肚子，也在这十年突然薄发的痛苦中变得麻木。所有的呻吟，还在燃烧的城市，一个都变得不重要。
   意识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内心的大门，推开厚重的门，岁月中的阳光如静谧的流水缓缓自门缝中泻出，接着是盛夏的宁静而沉闷的气息，在窗外的夕阳缓缓照进来，是谁坐在那阳光下，沉静的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针与线。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过了一天。谁也没有准备好迎接新的生活。城市中驻扎的军队一夜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废弃的文件，以及上面一个又一个沉重的脚印覆盖了铅印的作战计划。
   少年自漆黑的墙角缓缓的露出身子。他仰望着天空，微微的拉开眯着的眼睛，风儿吹动着他那自出生便没有剪过的头发。天空干净的像是纯粹的璞玉。
   没有枪击声，没有爆炸响，天空中横贯的南北的飞机尾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少年望着四处游荡着的人们，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所有赖以生存的能量，像是游魂一样的游荡在天地之间等待着被诸神唤醒。
   少年并未发现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是在战争中出生，那些嘈杂，那些巨响，自他出生便一天没有停止过。他享受着这刺激的游乐园，而在这一日，一切终于改变了。
   他好奇的在沉默的燃烧着的城市中走来走去，不时钻到废弃的杂货铺里在乱七八糟的杂物下找到一盒过期了的饼干，便已经是满心欢喜。他一边用力的咀嚼着变了味的饼干，一边好奇的把头探入空荡荡的作战指挥部，直到昨夜，这里还行人匆匆，现在却陷入一片宁静，他慢慢挪了进去，发现真的没有人在训斥他时，飞快的捡起地上的一张白纸。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瞬间阴了起来，眼前的半个院落却还沐浴在阳光下。
   孩子仰起头，在那沉重而过长的刘海中露出一只黑宝石一样的眼睛。
   
   那是传说中的飞船？不。
   巨大的灰色的影子缓缓的浮在城市的头顶上。它两侧的巨大……翅膀，每缓缓的挥一下，地面上的旋风骤起，孩子手中的纸片脱手，轻快的钻入纷纷扬扬浮在半空中的他的兄弟们之间，哗啦哗啦细细碎碎，层层叠叠的响着。
   天上的巨大翅膀在挥，地面上所有雪白的纸片都生出了翅膀，轻盈的摇曳的飘荡在城市上空，缓缓的为建筑上十年未灭的火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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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村物语

这是小说吗 意识流？

MAX.PAYEN

这是.............. 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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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世界的尽头落着雪
守护时间的女神孤身站在封闭的雪门之前
叫无人从中偷偷溜走
只有时间
无声无息的流淌
她站在时间的河流边上
手持权杖
她静静的守护着时空的大门
在世界的尽头落着雪
这里空寂无人
只有一位全身白雪的女神
她手持权杖
她沉默无言
无论是一千年还是
一万年
她的心如初
如明月
在世界的尽头
女神手举权杖
守护着深深的时间之门
时间从门底下静静流过
她却不叫任何生灵从中逃脱
在世界的尽头
落着雪
这里从来就没有声音
未来与过去含糊一片
有位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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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

　　在梦中遇见的飞鸟，飞鸟没有语言，灰色的影子贴着阴暗的天空倏地越过了海平面。
　　他游在水中，像是一尾初生的裸体的红色的游鱼，在暗流中缓缓的摇动，旋转着，遥遥的望着天空孤单的影心中不知如何沁出一丝忧伤来，那忧伤缠绕着他，围着他打转，像是不经意的温柔暖流。
　　因为沉寂在水中，永远也不会哭泣，大海本身就是无尽的眼泪，亦是无尽的宽容。
　　每天日出与日暮，他都从礁石之后缓缓的漂浮，贴着水面遥遥的望着飞鸟又一次的掠过天空。
　　只是每天静静的等待着。潮水是他的语言是他的思想，他随着潮水而游动，而天空上的身影永远孤独且独立。
　　
　　就这样吧，他放下手中的物件，看着门窗之外，清晰又模糊的身影之间的消融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窗外下着雨，雨落入水洼，点点滴滴，荡漾成一圈又一圈的银环。
　　他没有说话，墙上的钟叮咚叮咚的尖锐的敲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要将他从梦中惊醒，却无法动摇他的视线，无法入侵他的寂寞，在只有他的世界里，那孤独的黑色背影，就是一切的终结与永恒。
　　时光流转，春去秋来，而他始终坐在那里等待着，他则日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如日出日落，从不停息。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但多数情况下依旧是孑然一身，这使房屋里的他稍感到慰藉。
　　也有几次，他轻轻的靠近他，当他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预感，他直直的走了过来，推门而入，取下头顶的宽沿帽，在他面前微微勾起柔和的嘴角，目光也同样温和。
　　然后他没日没夜的看顾着他留下来的手表，想着他挂在嘴角的笑容。
　　——那不是为别人而笑，那是专为他的，专为他，就像他推门而入，脱帽致敬一样。
　　钟表早已修好，那个人依旧每天从他门外路过，从不肯回头，让背影固执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还好，清晨醒来的时候，听见的是那块磨损得光滑的银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温柔的跳动声，他总是陷入回忆，当他还是个孩子，早上醒来总是固执的将耳朵贴在父亲褪下来的手表上，任它滴滴答答的跳动着。
　　再后来他们都老去了，他依然每天走过，只不过有时会进来坐坐和他分享早晨的热茶，他们有意无意的评论着新闻上光鲜不光鲜，稀奇不稀奇的趣闻。他总是安静的听着，偶尔笑笑，不多言语，他也不在意，也从来没有向他要回自己修理好的手表。
　　那时候他们都已经是满脸皱纹的老头子了。
　　
　　他总是潜伏在海底，深沉的黑暗中，他总是抬着头望着飞鸟掠过海平面，某一天当他还在等待着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离海面太近，被飞鸟衔在了嘴里。
　　他却感觉到灵魂的喜悦和安宁，就像温和的白光平静的将他包裹。
　　他第一次离开了盛满泪水的大海，就着腥咸的海风，掠过自由的天空。
　　他没有消亡，至今被养在飞鸟巢穴边一个大大的水洼中，水洼通向遥远的大海，他却只愿将自己禁锢在这小小的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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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
你是专属于我的歌者
你是唱着歌的妖精
岁月在你的歌声中沉淀
月光在你的曲调中柔漾
而我，闭着眼睛
跳着乱七八糟的舞
我将你捧在手心
我将你关在水晶球里
乞求你的歌声夜夜潜入梦境
你依然
不知疲惫的歌唱着
浑然不顾背上的薄翼
伤痕粼粼
岁月在你的歌声中泛着柔波
月光在你的曲调中轻盈明晃
沉默的歌者
请将你最温柔的双手
伸入我沉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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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少女头戴花冠
手持红烛
潜入男子的房间
男子手持银剑
擦拭着盾牌
“请原谅，我的小姐”
“我将前往世界的尽头”
“迎战时间的主宰”
少女含着眼泪
手持着枯萎的花环
跑了出去
泪水倾泻一地
男子就此离去
很多年以后
少女习惯的望向封锁的废屋
有一天愿望变成了现实
她含着泪水
冲到明亮的窗前
屋子里的少年清澈如初
她哽咽着，狠狠的用
布满皱纹的手捂住嘴
很多年已经过去了
只是她不断的回忆着他临行的夜晚
只是她心中有未灭的梦想等他回来
如今梦想变成现实
她却依然和他处在时间长河的两端
再也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