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玛丽露/Mary Lou》：烟花与皮衣

本帖最后由 mrwhite 于 2012-3-9 20:08 编辑

刚整理手机里的文档，竟翻出这篇文。。。
当初写了没发上来，因为还剩一个结尾没写。
当时宿舍熄了灯，躺床上用手机写到凌晨4点。实在太困了，感觉也将近枯竭，就放下睡了。
没想给忘了。

一时找不回当初写文时的感觉，又不想胡编个蛇尾，就先放上来吧。
以后重看《玛丽露》时，再加上...

配一首背景音乐：

当我在舞台上演唱《梦醒时分》时，我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还穿着那身皮衣，独自一人坐在酒吧最晦暗的角落里，不要命的喝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我是某个他忘不掉的女人。但是我知道他认识我，尽管我今天没有戴“玛丽露”标志性的金色假发。
我知道他是来看奥里的，或者说“阳光小姐”。可是谁在乎呢，在我脑子里奥里永远是那个拿着吉他的小子。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不仅感到自己的心脏纠结了起来，嗓子发出的歌声也微微有了些走调。我知道并没多少观众在乎，他们只需有人为他们付的钱在台上动弹就心满意足了；可我还是努力调整情绪，坚持唱完了这首歌。因为这是首特别的歌，是我为母亲，也是为自己写的一首歌。也许没人会在乎演唱的好坏，但是我在乎，我在听。
到了后台，我没有卸妆。我在化妆台前坐住，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我想起了那些和我一样，追求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爱情的人们。我们就像在玩一场无限循环的追逐游戏，好像追逐本就是种诱惑。
这时我看到了那顶紫红色的假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阳光小姐时他戴的那顶。那个如同烟花般灿烂、追求传奇大于生命的女子，已经和奥里一起离开了。留下了我们继续着追逐游戏。
我想起了外面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我并不想灌醉自己，但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
当我在他身边坐下时，那个男人正趴在桌面上，面前摆着一排空酒瓶，和半杯棕色的酒。他已经很醉了，我听到他在大口的喘着气，整个桌面都跟着他的呼吸有节奏的微微颤抖。我拿起他的酒杯，递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我很少喝酒，也叫不出这酒的名字。我立刻被呛的咳嗽起来，忍都忍不住。
“奥里？…”我刚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看到他已经抬起头来，用一双湿润红肿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那双眼睛迷离而又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我。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慢慢移开了眼睛。他依然睁着眼，但是很多眼泪无声的从他的脸上落下，就像雨天玻璃窗上汇流而下的雨痕。泪水绕着他的脸部轮廓滑过，在下巴汇聚停滞。然后一起大滴大滴的落下，在玻璃桌上撞碎成一朵朵水花。
我听不到他抽泣的声音，但是我看到他的脸像是沾水的宣纸，痛苦的皱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打了奥里，事后还花四百块买花道歉的混蛋。我不知该去安慰，还是把他扔这里转身离开。
他伸出手来拿我手里的酒杯。直觉告诉我他不能再喝了，于是把杯子移的远远的。“你不能再喝了”
“给我杯子”他闷闷的说到。
我迟疑了一下，举起手把剩下的酒全喝了。然后“啪”的一声把空杯子放在了他面前。起先我强忍着没呛出声，最后实在没忍住，撑着桌子咳了个半死，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等我缓过神，却发现他撑着额头在暗笑。“有什么好笑的？！”我不爽的拿手背抹了下嘴，皱着眉头问他。
他晃了下头，忍住那丝笑意，抬起手掌表示歉意。然后看了我一会儿，看得我莫名其妙。刚想问他怎么了，他说：“假发歪了。”
我愣了一下，看他伸过手来，似乎要为我摆正假发。我躲开他的手，懒得理，干脆一把扯下假发放在了桌上。
却发现他看着短发的我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说道“我和奥里最后一次见面，他没戴假发，也没化妆。他说他直接从家里跑出来的，没来及化妆。”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听他继续讲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没化妆的样子。之前我只在他的证件照上看过他真实相貌。其实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他停顿了一下，喉咙因为吞咽的动作而颤动了一下，他低下头，“但我却说不想看到他这样子……我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还叫他怪胎，那是我最后对他说的话……”
我静静的听着，并没有立刻指责他。我经常见到这样嘲笑我们的人，我已经学会冷静的去面对那些谩骂。
我问道：“当初为何要送他花呢？在你打了他以后？”
他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奥里说只有心理变态才会给他送花，他竟然还会给你回了电话。”
对面的男人眼睛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我承认他让我有感觉，在他还是“她”的时候。”他慢慢地说道，像是在从内脏的深处把话掏出来一样。“那天我打伤他后，把他独自扔在了路边。我回到家里立刻洗了个澡，想把他的味道彻底洗掉。但却无法把她从脑海里清除掉。我终于认识到，在车上她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我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热血奔腾的冲动了，在和我上一个女朋友失败的感情以后。”
他叹了一口气：“那个女人伤透了我的心。我发了誓，这辈子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我告诉自己，好吧，为什么不试试呢？我需要释放自己。反正“她”都不算真正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又何妨呢？”他没有停顿，继续讲了下去，“我在车上发现了他落下的皮夹，找到了他的证件。我劝说自己把他当作一个可以满足我欲望的“女人”。我可以付钱让她闭嘴。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他没有抬头，我知道他能坦白已经很不容易了。尘埃已经落定，再指责他也没办法让奥里死而复生。于是我继续听他说了下去。
“我给他送花道了歉，我没指望能收到他的回应。更没想到他会答应我的要求。我们秘密约会了几次，他一直以女妆的样子出现，一切都很好。”他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黯淡了些，“直到那天。他突然用真实的样子约我出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好像是失恋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我一直忽视着奥里对我的爱。我以为他最终会明白，我们永远只能做朋友，不可能成为恋人。就像这个追逐游戏里其他的人一样，奥里追逐着一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感情。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只是插在我心上的那支丘比特之箭，写着加百列的名字。如果我能和奥里相爱，也许会很幸福吧。只可惜这只是“也许”。
“他想让我接受他本来的样子，可是……可是我不能想象，朋友们知道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我不能冒这个险，这感情会比上次的情况更糟糕。这会让我付出更大的代价，而我根本不确定，它是否值得我牺牲那么多。”

“所以我告诉他，也许我们该停止关系了。他听了我的话伤心欲绝。我后来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在乎他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其实作为男人的他也是很美的。可那时我却眼睁睁的看他跑进了海里，消失在浪中。然后再也找不到他了，无论我喊多少遍他的名字，都再也不会有回应……”那男人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宛如血迹般刺人心痛。
“一切都太晚了……都怪我太傻，以为感情可以和其他东西一样摆在天平上称斤量买卖。”
他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感情不是梨膏糖，不能用不需要的东西去换得的。有时它甚至需要你付出最在乎、最需要的东西。“
”如果不去尝试，又怎能知道是否值得呢？”
说到这里，他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耳畔的嘈杂人声，此时也都成为了填补沉默的空响。
“是我亲手把他的生命和自己期待已久的感情一起扔进了浪花，再也寻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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