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路] 在他左右，我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本帖最后由 da♂hui♂lang 于 2010-3-30 21:15 编辑

这次我知道，他委屈很久了。
第一次，第二次，像往常他应该爆发了。这次，却到了第七次第八次，到了我沉不住气了他却还是笑脸相迎。
我还爱着吗？可为什么每次见他都高兴不起来，连给路人甲的敷衍笑容都不愿给他？
不爱了吗？为什么听他说完“哦，知道了，那你忙吧”之后会怅然若失？为什么每次用冷冰冰的脸回应他的关切与问候之后，一转身就会心如刀绞？
这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强颜欢笑，我把自己丢得远远的，不愿让他找到。
我跟他说，我们不用天天黏在一起，至少最近各自生活好吗。
我在怕什么呢？怕他发现那个我自己都不确定的的“不爱”吗？

在这样一个大都市里，我始终无处藏匿，逃避的唯一方式就是让自己忙起来。
于是，每天早上不再睡懒觉，早早起来，拿一杯豆浆去教室占座。二百人的阶梯大教室，第一排，半个小时之内都只有我一个。
上课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笔记记得比疯子还快，虽然思想早已不知在哪里游荡。
放学后第一个冲出教室，淹没在茫茫人流中，涌向餐厅。
取餐盘，取筷子，从前台转到后台，再从后台转到前台，看遍了所有的饭菜，竟不知道该吃什么。
随便找个位子，也不计较有没有靠着走道。呆呆地坐十几分钟，等待老板的电话。
要是工作的话还好些。
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在城市繁华却空虚的大街，至少现在心里有个目标。
下班后，不愿回去。跑到金世百五星级酒店前边，一颗一颗数大厦墙壁上镶的彩灯，数一个小时之内一共有几辆出租车经过前面的马路。
半夜十二点，睡不着觉，翻开电子书看安妮宝贝。
一连几个夜晚，看的都是同一篇——《彼岸花》，被绢生的生活弄得心口揪着疼。
“看见的，消失了，熄灭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
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等室友们都睡熟了，我悄悄爬起来，跑去水房，用冰冷的水洗脸，站在走廊尽头的大镜子前，凝望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自己的瞳孔，我却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爬回自己的床上，蜷缩在薄薄的被里，瞪着大眼望着窗外。这个时候，总会特别特别想家。
每天晚上都做梦，一直到醒来的前几分钟。睁开眼，却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脑袋疼得难受。
昨天，我给他发短信，问他，我会得抑郁症吗。
他说，不会，有我在呢。
其实，我更希望他不理我吧。

今天是周年纪念，我的神情略显颓废了一点。
我想找找以前的感觉，所以要他陪我走一遍校园，找到我们待过的所有角落。
田径场，体育馆，湖边，喷泉，胡桃林，假山，还有木子铁，快の客，泡面……
他指着田径场的旗杆说，还记得开场舞你领舞的位置吗，我在这儿指挥，你就在那儿。
其实当时我在想，那次是因为什么吵架，我扶着墙壁痛苦的呜咽，举起拳头狠狠砸自己的头。
每一个地点，他想到的都是幸福，我记起的却是痛苦。
他穿得很少，走了两圈后，已经冻得不行了。
我想说，要不咱们回去吧。可终于，还是没说。而且也没有在他向我靠拢时跟他挤一挤，互相给一些温暖。
我又在怕什么呢？难道是怕他发现我心中那个越来越浓的“不爱”的不确定？

下午，一起逛街，喝豆浆，吃粽子。
坐在那个我曾向他提过分手的位子，很长时间以来，我终于开始试着又去注视他那双早已熟悉却不知从何时突然不敢再凝视的眼。
每次在这里，气氛都会有些沉闷。
他说，吃完就出去吧，去礼品店。
我说，干嘛。
他说，我答应过给你买一个一放到床上都没你睡的地方的大布娃娃啊。
这个他还记得。那他是否也还记得去年我就向他许诺过的要给他买的衣服呢？
找遍了整条街，终于找到了物美价廉的娃娃。他买了两个，说另一个算我送他的，钱就当是借给我了，随便我什么时候还。
两个男生一人抱一个大布娃娃，在人潮中格外抢眼吧。
我说，有点饿了。
他说，那吃饭吧。

还是帕帕斯，还是两个套餐。不同的是，这次要了红酒。
服务生看到我们抱的布娃娃，就问有人过生日吗。
他说，对，我们过生日。
原来，店里会赠送蛋糕，还会为你播放生日歌。
那么，也好，如果以后我们还能幸福的走下去，今天就当是生日吧。
他帮我调好了红酒，倒进高脚杯。
他说，换换杯子，就当交杯酒吧。
这瓶秋叶红的味道有点像泪水，涩涩的。
他说，不喜欢就少喝点，可以寄存在这里等以后来了喝的。
我不理他，大口喝光杯里的苦水，连同冰块一起吞下。
这次我俩话都不多，他只是一直用双腿偷偷抱着我的双腿，生怕一不小心被我逃脱。
我说，你看那两条金鱼，猜猜哪个是公的。
他想了想，说，两个都是公的。
我说，有一只好懒惰，尾巴都不愿动一下。
他说，那个是小攻，懒惰的讨厌的小攻，另一个是小受，勤劳的可爱的小受。
我笑了。他赶忙说，我老喜欢你笑了，比什么都好看。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两条鱼的感觉多好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扰，互不影响，表面上没有一直黏在一起，但永远都在同一个世界，永远都无法离对方而去。
他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没事，我们也会像他们那样不离不弃的。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要是，要是有一天真的不能走下去了，你真的连朋友都不跟我做吗？
这是上次我闹分手时他跟我说的，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有勇气问他。
他叹了口气，说，傻啊，就算有天分手了，你已经是我最贴心的人了，我妈妈也还是你妈妈，我姥姥也还是你姥姥……
他从来不会说很浪漫很煽情的话，但这句，他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泪如雨下。

我能忍心离开他吗？
之前的几次分手我都已经尝过了，一次比一次痛，分手前的纠结，分手后更纠结。
每次，他都在角落里静静地等我，等我后悔了，再给我机会。
也许，真的只有在他左右，我才想要孤独的自由。而我自己，又是根本无法忍受片刻的孤独的。
我对他说，这次真的不要理我，让我遭受一下最深重的绝望。
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希望。

大灰狼
2010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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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伤口已经愈合了。。。
也许还有力气再冒一次险，也说不定。。。
也许就算仍然是欺骗，也要为了他如此逼真的演技，而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