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手札] 草木疏——生活总喜欢开些小玩笑

公孙木

初中的时候还一直是个乖宝宝，成绩也很不错，一直是年级里男生的第一名，偶尔也在月考和期末里拿个年级第一。还担任过班长和团委，不过我最想当的还是数学委员，可惜两个名额，我也拿不到一个。老班一直误以为我和校长有关系，非要让我当个班长啥的。Sky学习也不错，也很招老师喜欢，数学老师指定要他来当数学委员，这也是我后来一直想当数学委员的一个原因。不过Sky说他更羡慕我，样样都排在前面。当然那时候大家最喜欢比的还都是成绩，不是长相。所以他一直说我就是他心里面最大的敌人，总有一天他要努力超过我。因为这句话，我学习也更努力，这样大概他就会一直在后面追赶我了吧，这样大概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吧，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即使高中已经不在一个学校了，我们还是会经常比较下成绩。
为什么高中的时候我们没能在一个学校呢，这件事如果说出来，估计我爸妈要狠狠地打我一顿了。其实按我的成绩，考进几个好的高中应该是没有啥问题的，当时老班也期待很高。这事儿，我也心里有数，因为平时都帮着各个老师批改考卷，所以对于我来说考完试大概就能知道自己能得多少分了。在中考前我查了历年来市里的重点高中的划线。按能力，前三所可能要好好努力一把，前十的其他几所稳住了压力倒不是很大。可是也许令好多人都失望了，我没能在市区读高中。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至今也没想通当时自己的脑回路是怎么了。初三的下学期，班上大多数的同学都拿到了保送的名额，Sky和M保送了同一所高中。我并没有能参加保送，因为我的户籍不在这个城市，属于借读生。那时候Sky的去向已经定了，按他当时的成绩其实直接考是考不进那所学校的，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中考前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很久要去哪个高中。但是参考的指标居然是怎么能和Sky读一所高中，按我统计的数据，Sky的高中，排不到前十，不过也还算是一个重点中学，每年的分数大概稳定在分数线上二十多分吧。每年市里的中考分数线浮动不超过五分，就这样我的目标分数出现了，分数线高四十分就稳当了，这个分数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一点儿压力，算是发挥稍微失常。为什么我只考这么多分呢，原因很简单，我们是分数出来了才报志愿，如果我正常发挥，那么，我爸妈，老班甚至校长也不会同意我紧紧报一个不怎么拔尖的学校，毕竟一年考几个好的高中，也是学校的一个重要宣传力量。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为了能和Sky读一个学校也真是费劲了心思。
有一句话，真的是说的很好，人算不如天算。我考的成绩和自己想要的只差了0.5分，按计划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惜问题出在了分数线上，那年市里中考重点线比往年高出十分。我的分数刚好踩在了Sky那个高中的门槛上，仅仅高出0.5分。这就尴尬了，按说如果我是本市的话，进这个学校也没有任何问题，哈哈，算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吧。我，是一名借读生，需要比别人高出十分才不用缴纳借读费。而那个时候正是我们家最苦难的时候，根本交不起高昂的借读费。这里就要说起当时我见老班的时候为什么是校长带着去的了，我在小升初的独立招生考试里考了第一名，校长当时很重视我觉得是颗好苗子，所以那天他带我去见了年级最好的一个班的班主任，把我托付给了老班，其实我和校长一点儿特别关系也没有。也因为此，我初中是有奖学金的，也不用缴纳借读费。另外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是就在我升入高中的第二年，万恶的借读费被教育局取消了。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拿到成绩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知所措了。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我的成绩可能已经可以了。Sky刚好考过线，比我低了十多分，那时候很多人虽然觉得我没发挥好，但是也一直觉得我已经比重点线高了不少了，所以大多数人都还是祝贺我的，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这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当时心里的念头是这下没办法跟爸妈交代了。当然老班是挺遗憾的，他可能想他还以为会领到奖金呢。他问过我几次，我只能尴尬的笑。
Sky以为我可能和他报一个学校的，问过我几次，我只说也不错。其实心里知道应该不可能的，当时家里真的出不起借读费。我告诉爸妈的时候，家里一片死寂。老爸一连抽了好几根香烟，我被熏得难受，也不敢咳嗽。后来老爸说，那也没办法，你自己看着报吧，报个一般的重点也可以，以后自己努力吧，命是自己的，是好是坏你自己受吧。老妈那天是哭了，那一刻，我突然醒悟过来，我这是怎么了，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想法，为啥不好好考试，考高了往下选可以，考低了不是选的机会也没有了吗，不知道自己当时哪儿来的自信居然敢算计分数。我回到小书房，抱着拿到的毕业照片，看着一个个即将离开的面孔，泪水止不住的一直流，最后哭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天晚上姐姐请假回来看我，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把我叫醒安慰了很久。跟我说没事儿，只要自己努力在那个高中都能有好成绩，我们初中也都读的是一般的学校，成绩不是一样能在市里排的很好。我当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哈哈，现在看来那句，只要努力就能学习好，其实并不是完全对，学校确实也有很大关系。而我下的决心真的被我忘的很快。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都在忙着找一个好一点的学校。Sky也陪我去了招生会，看了很多学校，按我的分数如果是本市，勉强也能进入市里前十的学校。我们一直逛了一整天，手里拿了很多资料，也是一筹莫展。下午的时候有些学校的展台已经撤了，我们坐在中间的长凳上休息，有个挂牌的老师过来跟我说，你考得还可以啊，怎么还愁着找学校。那时候Sky去买水，我跟老师说，其实我是借读生。老师恍然大悟，其实大概他当时是想让我报他们学校的。不过这下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了，不过他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你也可以考虑市区以外的学校啊，他们一般借读费比较低，而且也来市区招人。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Sky回来以后，我赶紧拉着他去了市区外学校的招生区，学校也还是真不少，甚至有些其他市的学校也来招生。我把当时市区以外几个区每个区最好的学校招生简章拿到，还有几个临近的市最好的学校。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下，还发现市区外的几个区画的分数线和市区不一样，大多都低了十分左右。其他市的分数线也差异挺大。这下我可以选的学校一下子多了很多，我选了几个看着比较心仪的，详细的去和招生老师咨询了一下，他们还挺热情的，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使然，当时觉得这些老师明显比市区那些学校老师的态度好很多。Sky那个时候才知道我是借读生，和他们不一样，他一直陪着我，在我旁边帮我拿着很多资料，我在和老师聊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帮我看资料，看下一个要去哪个学校问问，位置在哪儿。那天下午我们走出招生会的时候，一人抱了一大摞招生简章，上面基本上都有圈圈点点的痕迹。出会场以后我们有吧资料看了一遍，还有我记得东西，比对以后一个一个淘汰。Sky说你真厉害，跟那些老师谈的时候还讨价还价的，要是他见了老师指定怂。这个，大概我也很奇怪，我一向不怕和老师谈话，遇到老师的时候说话总能大方得体，反而平时和同学朋友在一起会有些内向，不过现在已经是和谁都能自来熟了。嘿，那天我和那些招生老师谈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当是惩罚自己吧，要做这种蠢事，既然不能读一个高中，那就去一个远的地方吧，好好弥补自己的错误，到高考的时候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我努力能让自己能读个更好的高中，所以和老师谈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放不开，想问什么就很直接的问了。最后我选了三个郊县的高中两个隔壁市区的高中，带回家准备再和老爸老妈商量一下。后来老爸也同意了我的想法，但是借读费也还是有点儿。那时候爸妈真的是拿不出来什么钱的，我也知道。我心里选定了两个最想去的学校，刚好在一条公交线路上，我也查了很多资料，历年高考的成绩，网上的点评什么的。第二天上午，我带上我所有的奖励证书，历次统考的成绩单，奥赛、荣誉证书一大堆，满满一书包，就坐了公交去那个学校了。哈哈，你肯定没想到我要去干嘛的。那天我去见了我就读高中的校长，为了能让他帮我减免借读费。学校很大，高中比初中大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不在市区，我们高中校区真的挺大的。那天我到了学校，就直接去了招生办，招生办的老师去市区招生了，也就是我前一天见的人，只有两个大妈在守办公室，我也没有家长陪着，大概有点儿轻视我，我问起借读费什么的事情，她态度并不是很好，说自主招生考试已经考过了，我没参加没办法减免费用。我当时觉得也没法给她说什么，她也做不了主。招生办的负责人也不在，我在学校里逛了下，真的挺大的，学校环境也很好，很是心动。就下定了决心，就是这个地方了，我就在这儿读高中了。然后我就壮着胆子回了校长办公楼，按着门牌，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也许是这会儿上天也眷顾我，那天校长就在办公室。我进去，说了声校长好，他大概以为我是本校的学生，抬头看我一眼，低头继续写什么问我，怎么了。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我是要初中升高中的学生，想要报考你们学校。但是遇到一些困难想要请求学校的帮助。那个和蔼的人好像挺有兴致，停下手里的事，看着我笑了笑，问我具体的问题是什么。我就一五一十的把我的情况说明了一下，按我的成绩报考进来也完全没问题的，校长更是来了兴致，我又把自己借读生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向他表明，借读费对我们家确实是很重的负担。最后，跟他说中考的时候发挥失误，本可以考的更好的，然后我把书包打开，给他展示了一下我初中三年的成果，可能校长也觉得我背的东西挺多的，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我的证书多，估计纯粹是因为我背了一大包东西，吓了一跳）。他走到旁边的茶几上，翻看了下我之前的成绩单，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证书。过了一会儿，和蔼的笑了。我以为他要夸我很优秀，结果，他只是说，你很有胆量。哈哈，其实我当时脑子里心里都是Sky，就想着一定要读个好的学校，以后还要和Sky一起读一个好的大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了。确实我的高中是一个很优秀的高中，也吸引了我。我们聊了好一会儿，校长估计也挺欣赏我的，他就说，好吧，我就招你，借读费可以帮你免了，你就交个择校费吧，我当时心里懵了，怎么还有一个什么鬼择校费，这又是多少钱啊。我很直接的问了对面这个大叔，择校费是多少钱。他笑得和你开怀了，说，不多，是按分数来的，按你的分数算下来也就一点点。然后他收拾了下桌子，让我收拾下我的宝贝，跟我去招生办。校长带着我到招生办的时候，那个值班的大妈看着我很是惊讶。后来，她帮我办了手续，给我开了择校费的单子，确实不是很多，按校长说的，开学了有入学考试是有奖学金的，考的好的话，你应该就能把择校费挣回来，后来也确实是。那个大妈问我，我和校长是啥关系，我只是对着她笑笑也没回答。后面她的态度好了不少，我问了她缴费什么的怎么弄，她跟我说，填报志愿前来招生办缴清费用，然后他们会备案我的考号，到时候就可以提档了。
从办公室走出来，我就给老爸老妈打了电话，老妈很惊讶，我一个人做出这种事来。那天下午老爸就来跟我交了钱，什么手续都办好了，我还提前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大妈说给我开的绿色通道。终于这件事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
在2006年的那个暑假来到之前，我给自己解决了一件大事，赢了一个轻松的毕业假期。我就读的那个高中还是一所国家级示范中学，那个假期，老妈都把这个当作是和周围人吹牛的资本了。原来的愁云一下子散开，也还好，我没有因为自己做的蠢事荒废了自己。不过很多年后我再想，要是我没有做什么傻事，能和Sky读一个高中，或者临近的高中，我们有没有可能就在一起了。哈哈，也是痴心妄想。
关于中考这件事，我当时真的没有敢跟任何人说起。一直自己藏着，直到高中毕业了，读了大学，大一的时候，我才跟M坦白，自己当年做的傻事。她当时都听懵了，又佩服我当时居然敢自己一个人跑去找校长谈判。其实我高考也出人意料的失利了，她又问我，你高考不会也来这一套吧。哈哈其实我当时是知道，Sky可能考不上好的一本，但是我确实没再想过那这些人生大事来荒唐，不过天不遂人愿。我高考确确实实是失利了，最引以为傲的数学仅仅考了94，如果按平时大概最差考个130是有的。当然那年的题目难也是一个原因，可是最后几道大题都做对了，前面的题目却错的不像话，也是让我很震惊，考完了对答案的时候，我差点儿没把持住，当时一下子懵了，怎么感觉和我做的题目不一样，难道我拿错试卷。唉，也是没谁了，年级前五十，最后差点没考上一本。自那以后我都没敢再见过我高中的数学老师，直到今天我写这些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可以成为她口中好多年的反面教材。不过现在也后悔，当初大学确是没能向高考完以后那样做个正确的选择，当时理工大学的校长已经答应让我入他们地质系，还说可以帮我退档，他们重新调档。可惜我没有选择对，如今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次我是真的认识校长了，他也同意帮我走下后门退了我现在读的学校。不过这次我没有选择留在这个城市，去了省外。当然如果不是选了现在的学校，我也不会遇见第二个让我魂牵梦绕了好多年的人。这都是后话了。

立夏0方方

记得初中也是，对一个男生痴恋很严重，但是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种类似于爱的喜欢。好人家的小孩（包括那个男生）都去了市里的高中，不过因为成绩好我得幸进了全省最好的高中，好像当时真的没有什么选择权，反正就是注定要分道扬镳了。我的高中路很远，其实每次都会在他高中所在的市转车，但是知道毕业后一天我才专程去看过他一次。整个高中基本都是电话联系，一周一次。其实挺庆幸没有和对方一个高中的，没什么牵绊，可以有更开放的心去开发新的友情。那种守在彼此身边最后发现物是人非的感觉可能更难过，拉远了距离才觉得一切还是过去的样子。
还有借读费……也是很多遗憾。每次交学费父母都要筹措，让我整个高中甚至之后很长时间内都是一个自卑的人，很难过，直到大学才好起来。

公孙木

回复 2# 立夏0方方


    初中升高中的时候，家里确实很困难，当时爸妈生意出了点儿问题合伙人把资金卷走了。不过我高一那年家里就慢慢好起来了。当时学校奖学金什么的挺多的，所以我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没比别人少。而且我一向是挺节约的，所以花钱也不多。上大学那会儿每年的的奖学金都够自己用的，虽然那时候家里条件就已经很好了，但是我也没问家里要钱。我爸妈从小管教严，所以立世也比较早。现在读博士了补助也不多，但是每月还能存下来点儿
读高中那会儿，学校申请了国家的课题是学生自主管理校园，那时候我在学生会也混的风生水起，成绩也在前列，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个豁达的人，当时已经出柜了，但是也没有什么自卑的，其实只要自己放的开，大家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知道以前的来之不易，我们才更要走的坚定和努力，这样才能对的起为自己辛苦的父母，才对的起经历了那么多艰辛走到现在的自己，才能勇敢的面对自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