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午夜12点的钟声（算同人小说吗？不断更新中，至7）

1

如果我听到一个声音，既不来自于我的身体，也不是街道外飞行物的飕飕
声，那么，我通常是什么也听不到，却格外烦扰地辗转难眠。

   的确是非常寂静……

   我睁大着眼睛，伸长了耳朵，却看不到，也听不见。

   " 铛，铛……" 我数着钟声，12次敲击后，我起身，开灯，来回踱步，最终
坐在书桌前沉思。

   " 又睡不着？" 西站在我的房门口，问：" 你似乎养成了个不错的习惯。"
西是我的监护人，一个生化人。中性化的容貌，无性，却有生命。

   " 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睡觉，西。可你他妈的对任何动静都敏感的不行。别老
这样对我说话，你是在精神上给我施加压力。" 我一直背对着他。

   " 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可以想象他说话时无所谓耸肩的样子，" 如果你是
因为生理问题，我马上帮你叫妓女或男妓。"
   我是一个17岁的男孩，西知道我的性取向为双性恋。当然，对于我，他什么都知道。

   " 走开，走开！" 我被他烦透了，" 就是睡不着而已！回你的床上去！"
   西终于放过自动门，走了。他老喜欢学电影里的娘们，做作地靠在门上，偏不让门
自动合上。每次看到这种镜头，我就开始诅咒这部电影见鬼去。

   于是，我随意从书架上拿几本艰深隐涩的书来啃。为什么夜晚对于我来说就
这么漫长而难熬呢。

   好象，对，就好象总有那么一个人，不停地在说些艰涩难懂的话给我听。我
的脑子快爆炸了！

   2
西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拎起。指着我的鼻子说：" 按照你的情况，你需要
的既不是性伴侣，也不是任何一本书，而是一个导师，或……"
     " 或什么？"
"或一所军校，那才是适合你的。"
" 见鬼去吧！我讨厌军人，你知道的！我要让我父母撤了你，再另外换一个监护
人！" 我气愤地从床上跳起，顾自去梳洗。

   凭什么一个生化人骑到了我的头上。

   我一边刷牙，一边从镜子反光里窥视靠在门上的西。他瞧上去有那么点伤心。

   " 你这是歧视，沃玛。"
" 哼，老调重弹。你从我7 岁起就唠叨你的权利了！"
" 但你从没听进去过。"
" 别弄的好象我们是夫妻似的。" 我看着他，说，"至少你没性别，所以永远比人类
少许多权利。" 我不想说的更难听。他们由人类创造，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西已经帮我准备好衣服、早餐，以及行程。

   " 所以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一些导师吧。" 西说。虽然我总有说过一千遍开除
他的话，但我们俩的任何吵架，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没人往心里去。

   所以，他看上去就像我的老婆——我是说，像过去的婚姻那样，老婆活像个
佣人。可现在就根本没这回事了。

   3
今天由我驾驶飞船。但好久不出门的我发现我的机型已经算老土了。

   " 你怎么不通知我更换飞船呢？瞧我比别人的速度慢了一截，体形却胖了一
倍。颜色也叫人看着不舒服。"
" 先检查你的EMAIL 再抱怨吧。" 我打开电子信箱，发现有三封位读邮件。

   第一封来自父母：亲爱的儿子，我们将不再供养你，但西算我们送你的礼物。
房子以及飞船我们将收回。实际上，由于我们碰到了财政困难，房子已出租，飞
船已出售。相信凭你的智慧和才能，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有困难可以找我们。

   我和西对望了一下，然后继续读第二封信——来自交通部：亲爱的用户，您
的驾照已过期。

   " 呵，这么说，我要被罚款了。" 话音刚落，电子警察便命令我停下。

   车被调走，还被罚款，我和西只好改乘出租飞船。然后是最后一封信：嗨，
沃玛，是我，鲸。可以见面吗？在爱华俱乐部。17点30分，已预定。

   " 看来你床上功夫不错。" 西说。

   " 闭嘴。我说过不要用这种预期和我说话。再说你都不知道……" 我突然打
住。

   西耸耸肩：" 恩哼，把话说完你会好过点。"
  4

  我和西被领到一个空中花园。
  那里有一个白发老人，身边围着一群唧唧喳喳的小兔崽子。他们全穿着古希腊式
的白色衣服。我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哲学气息——以及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老人示意我坐下。

   我问：" 你确定地上没毛毛虫吗？" 老人笑道：" 当然不确定。任何生物都
是我们的朋友。" 西故意咳嗽了一声。我明白他是找到同盟了。

   可我讨厌任何昆虫。我从不去那些该死的昆虫餐厅。每当看到人们享受这些
低脂肪高蛋白的食物，我就觉得恶心。我宁愿肥胖也不要吃虫子。

   老人说：" 历史的黑匣事件层出不穷，那是因为什么呢？" 白痴都明白的问
题。我白了西一眼，西当作没看见。

   " 因为历史总是和政治有关。而当它们没有利害关系时，政府才允许公布真
相。" 一位金发少年答道。他还没有变声，这时的容貌反倒像个女孩子。他那天
真的蓝眼睛凝视着老人，雪白的皮肤反射着阳光，令人刺目。

   " 只有独裁统治才会如此。" 我说。西吃惊地盯着我的脸，他以为我永远不
会再和外人说话。

   " 现实总不那么光明磊落。" 金发少年立刻回道，" 世俗道德和准则把握着
政府的大方向，但，谁又知道真正的真相呢？"
  " 政府只能维护相对公平和坦白。我们不能要求更多的了。" 我说，转向导师，" 那
么您能告诉我此次话题的目的吗？"
   老人和蔼地笑道：" 没有目的，随兴而发。人类只有在思考时，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才会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我发现那个少年直直地看着我，我也回望他。西叹了口气，他一定是想我又在和人调情了。

   " 对方还是个孩子呢。" 我低声说。

   " 得，也12岁了吧。你会让他知道人不仅在思考中存在，亦可从做爱中找到
自己的价值。" " 不，" 我坚持说，" 他还小，以后他会对世界的看法更全面的。”
 
  5
交流会结束后，导师把我和金发少年招到一起。

   近距离看他，我更惊异于他纯种的白人血统和惊艳的容貌。我甚至不敢多看
他。

   导师和我们边走边谈，西跟在后面。

   " 我的学生有很多，但交流会演变到后来总成为讨论会甚至辩论赛。造成这
个的原因，正是学生的性格反映。他们激进、主观、积极，看问题不够透彻，往
往据理力争，但只为说服自己——辩论的结果通常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我之所以
选择花园，就是希望大家能够从大自然中得到启示，探究事物的本源。而不是受
限制于表面现象和个人爱憎。纵然也有人客观、全面，但我惟独对你们印象深刻。"
   " 导师，这说明您喜爱我们吗？" 少年高兴地说。

   " 是的。我喜欢你们的性格，有时我受不了太客观的人。"
      我把头凑到少年耳旁，说：" 我叫沃玛，你叫什么？" 他也私语道：" 弗雷德。你的头发好黑，
真漂亮。" 说完，莞尔一笑。

   几乎是一瞬间，我早上的坏心情骤然消散。但更糟糕的是，我忍不住想拥有
他，或者更通俗的，就是上他。我急忙压制这种淫邪想法。其实，我很憎恶自己
的性欲旺盛，以及强烈的占有欲，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有节制的行尸走肉之徒。

   导师鼓励我们下次再来，我点头。

   而真实动机并不像那么回事。

   6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阳光花园。满脑子都是弗雷德。

   " 他长的挺高了，但发育的不够成熟。" 西替我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还要
不要去见鲸？" 那个蓝头发的摇滚女孩。

   " 当然去。说不定能顺便找上份工作。" 我顿感窘迫。

   生活，似乎形象地变成一条看的见的黄砖路，就如《绿野仙踪》里描述的那
样，通向一个目的地。

   可我怎么也无法把生活从抽象具体化。

   " 该死！" 我哼道。

   " 计划行不通？"
   " 什么计划？"
   " 泡弗雷德的计划呀。"
   " 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别自作聪明，别惹怒我！"
  " 我闭嘴就是，主人。"
  " 也别叫我主人。"
  " 是，沃玛。"

   7
   鲸朝我奋力挥手。她是个永动机。她太完美了。全身上下都在发光，发电，
发热。

   我一坐下，鲸就跳到了我身上，亲了又亲：" 亲爱的，你可以想象我有多想
你。" 我点头。她接着说道：" 爱丽丝，就是我乐队的贝斯手，他向我求婚了。"

      我表现地很正常，皱了一下眉头，以示吃惊。这在她预料之中，她满意地舒了
口气。
     " 这么早，亲爱的，你想玩新鲜的？"
     鲸叹了口气：" 有时，我只是他妈的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唉，我最近消沉着呢，
当然你们是看不出来的。有时，我恨不得把所有财产捐给乞丐，但我甚至找不到那样
做的意义！"
        " 发疯？还是想的太多？"
       
     " 那就做爱吧。在做爱中死去也是件伟大的事情。而摇滚，离开它，我
会枯竭而死；拾起它，又让我生不如死！只是这样越陷越深，犹如一个无底的旋
涡……唉，有时，我挺想自杀的。"
            " 如果你嫌钱太多，可以捐点给我。"
            " 哦，那不行，你又不是乞丐，我不能给你。"
           " 你为什么叫我出来？"
            " 想你了。"鲸猛灌了一口烈酒，不再说话。

   当一个女人陷入沉思时，是很可怕的事情。其实我还算了解她，八成是灵感
枯竭的原因。艺术家都是疯子。他们往往想的过分多。

   当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时，她说：" 最近比较喜欢男人？"
              " 从哪看出来的？"
        " 不知道，感觉。虽然你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鲸最后瞟了眼西，忽然两眼放
光道，" 噢！这么棒的灵感在这里我居然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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