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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失眠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天气不好,这是次要的原因;听了一首伤感的歌,勾起了我对往昔的一些回忆,这是主要原因。
看看表,已是凌晨三点多了,起来准备喝杯水,突然看见了电视机,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它。凌晨很多台的节目都已经结束了,只有阳光卫视和凤凰卫视,一个是杨澜正在采访马英九,另一个是金喜善泪流满面地偎柳时元的怀里。
换台,再换台,突然,一片蓝色从我眼前闪过,再看,天啊,真的是意大利:马队,塔塔,因因,卡卡。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意大利国家队怀念专题!
快乐,一种无以言表的快乐顿时让我几乎忘了那是将近凌晨四点了。
看足球已经很多年了,像今晚这种快乐的心情却很久没有过了。这样的看球生活,疲惫,艰辛,却也快乐,幸福,能看见一生一世给了自己感动的人
就算熬夜熬得苍老了容颜,也是值得的。
不知为何自己会有如此的感慨,或许是因为又看见了巴乔,或许是从内斯塔清秀的神色,卡纳瓦罗飘逸的长发中感受了巴乔的渐渐老去,他就像一个流浪的诗人,每次看意甲,我总想凝神去关注他,电视镜头中每次他的特写,都是始终倔强的脸,眼中有一丝丝的忧郁。
始终忘不了为出征韩日世界杯巴乔一直付出的努力,受伤——伤愈——再受伤——再复出,忘不了他复出后打入两个球后球迷雷鸣般的掌声;忘不了全
世界有多少球迷为他自发组织的签名请愿书;忘不了意大利球迷拉出的横幅:没有巴乔,没有世界杯;也忘不了特拉帕托尼一直咬紧的牙关;更加忘不了名单公布后,记者采访巴乔时,他那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但头却依然高昂,从那一刻起,相信很多曾经不怎么喜欢他的人也会为他感到遗憾,这个集坚强,勇敢,浪漫,忧郁于一身的男人。
我一直在想,他在球场上的一切是很多后者都无法比拟的,包括后来取代了他地位的“金童”皮耶罗,但他确实已经渐渐老了,也许有一天,他会真的,真的黯然离开,他告别球场的日子也许是很多球迷不再看球的开始。
最近总是容易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起过去。
2000年的那个凌晨,心寒如冰。
电视镜头还是在一张张地扫过意大利那些哭红的眼睛的球员,谁也无法相信,全世界的目光相信都在那最后的十秒凝固,全世界蓝衣军团的球迷也在这十秒钟内从幸福的天堂坠入了痛苦的地狱。终于还是差了这一步,差了这十秒钟,幸福就停在前方不远处。
这是足球,2000欧锦赛最经典的一刻。
一身白衣的内斯塔茫然地坐在草地上;皮耶罗沮丧地倒在球场;英扎吉始终躲避镜头的泪眼;坚强的马尔蒂尼掩面痛哭,但最让我心酸的是一身阳光的卡纳瓦罗,电视镜头给了他两个特写:一个是失声痛哭的他被助理教练抱在怀里,另一个就是很多球迷,包括我都不能忘记的画面:倔强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惘然的眼神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解说员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报着那个出人意料的结果,看着卡纳瓦罗悲伤的目光,突然觉得解说员声音里的那份激动和悲伤都格外的做作。
记忆中的卡纳瓦罗一直是个爱笑的孩子,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常常让我忘了他其实和齐达内是同龄,每次看到他,再不愉快的心情也总会荡然无存,他的身上仿佛天生带一种亲和力,让人安心,让人温暖。曾有一次,看见了他的另一面。一场比赛,球迷的辱骂让他对场边做出了类似国骂的手势(是不是“打伞”?)然后很决然地转过了身,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那么重,眼中有一丝丝隐隐的受伤。镜头一直跟到更衣室的过道,他很坚定地走着,并不高大的身材,腰板挺得直直的。面对可能随之而来的处罚,卡纳瓦罗很坚决地说:不管我踢得如何,至少他们不该辱骂我的亲人(大意如此,是不是他的母亲?)他说话时目光清澈明净,神色平静如水,十分的安然,十分的从容,却让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动人的悲壮。
社会本来是简单的,世界本来是纯净的,只是我们自己扰乱了它。
还是那年夏天,欧洲杯半决赛,荷兰——意大利,荷兰人在那个疯狂的夜晚踢飞了5个点球,主教练里杰卡尔德楞楞地看着绿茵场,荷兰王储坐在看台上笑了,笑得那么苦涩和无奈,桔色的领带却那么鲜艳和耀眼。我内心深处绝对不希望意大利输,可是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德波尔再次踢飞了那个点球,里杰卡尔德看了一眼范德萨,慢慢转过身的镜头。毕竟,
他曾经是我小时候最崇拜的偶像,而又有谁,忍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的英雄重复着同样的悲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至今都无法让自己去喜欢皮耶罗,无论他带领斑马军团夺得多少次的联赛冠军,或者多少座冠军杯奖杯,甚至别的什么,都无法让我原谅他在国际赛场上一次又一次拙劣的射门结果,让我喜欢的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地“英雄长使泪满襟”,让多少球迷在夜里哭红了双眼。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意大利从来都是两手空空。
纪伯伦说:人类有两颗心,一颗用来流血,一颗用来宽恕。
我的人生即是如此。
永远来来去去于意大利的幸福与悲伤,欢乐与痛苦,笑容与泪水之间。
我非常喜爱的一首歌,2000年的那个夜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听到失声痛哭:不懂这是什么感情,对你是爱是依赖我分不清,你的一切像是水银又像空气,渗透了我灵魂的每一个缝隙,是你决定我是悲是喜,控制我的呼吸左右我的思绪,但如果你已经介入那么彻底,为何又要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你会不会对我只是一种爱的游戏,给我甜蜜却又给我无止境的空虚孤寂,你会不会永不停止这种爱的游戏,从不说明,让我在盼望与失望之间失去勇气,然后与我保持距离,痛苦等着那没有未来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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