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门前停了一辆房车,差不多比我们的房子还要高上一头。颜色是破旧的橘黄,其间掺杂着一点淡白;车子着实破旧不堪,前面的后视镜都坏掉了一个,后门的车灯也是不亮的-----它安静地躺在秋日的午后,就那么静静躺着,竟然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苍凉。
房车的主人是两个德国小伙子。一个的头发是棕黑色,在德国很少见;另一个是典型的棕色头发,但在脑后却留着20多厘米的小辫子,细细的,就像乡间孩童用稻草编成的。这两人个子都比较高,看上去还是那个黑色头发的比较蛮性些,整日黑着脸的。相比下,棕色头发的反而是每日都笑着。他们还带有一条狗,不知道是距离远,还是狗太脏,我竟看不太清楚它毛的颜色。只是觉得它很老实,虽说白天会在公园疯跑,也会追着路人玩耍,但晚间却不会乱吠。
我是不太喜欢去窥探别人隐私,但人总还是好奇的。如果偷窥的人能得到乐趣——这倒是显而易见的,而又不损害别人利益,我觉得偶尔看一眼还是无关紧要的。所以自从房车驾临到门前,我总是有意无意地会向那里瞅瞅。
记得是前日吧,我打扫完房间,就打开了房门眺望英国公园,同时也把音乐打开了。一个人静静伫立在那里,享受着微微秋风,聆听着落叶的哭诉。一时竟不能自已而流下泪来。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呖呖啰啰的声音。扭头过去,原来是两个人在车里聊天。我德文是不太大精通,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但看上去,两个人是很愉快的。偶尔,黑头发的小伙子还用拳头打那个总微笑的。我又缩回头,侧眼看了看他们的家,实在是简陋。里面除了驾驶室,就是一节车厢了。车厢的一边是他们的厨房,另一边放置的是些杂物。中间的部分隐隐看上去就是卧室了。
他们的厨房正对着我。那天,棕色头发的小伙子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大把青菜,估计是预备做沙拉的。但那个黑头发的好象很不愿意一般,死看着,不说话,不帮忙,但手里却紧紧搂着他他那条狗。
等我再看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开始用饭了。小方凳上只有一小碟黄油,没有以前的青菜,两个人碗里黄黄的,像极了意大利面条。那只大狗,也乖乖地蹲在两人脚下,偶尔会吞下他们丢下的食物。太阳从西面撒下,正好射入车门,照耀着他们。兴许是我眼睛花了,我是看到了一点光环。
今天中午回家做饭,正在洗碗时,门铃响了。打开门,原来是棕色头发的小伙子。他还是那么灿烂的笑着,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桶。他用流利的英语对我说:“Excuse, May I take some water from your house? I am cooking lunch and need some water. We have run out of the water in the track. ”我自是不便拒绝,就说:“Of course, pls come in, The kitchen is this way. ”等他装完水,一个劲儿说:“Thank you very much.”我倒不好意思了,末了,说完“Ciao”,我竟是无语了,呆呆地看着他走了出去,走向他简陋的家。
等我收拾完,锁门的空档,我又向那边瞅了一眼:黑头发还在外面逗狗狗,但隐约可以听到棕色头发在车内做饭的声响。我想,不久,太阳还会从西边洒下的,而他们也还是会那样闪亮幸福吧。作者: huoxjngren 时间: 2011-12-18 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