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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窗外的街灯透过窗帘,不要钱似的挥霍着。我缩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有点疲惫,脑子蒙蒙的,但意识深处却是清醒的,不能睡。
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一个梦来,着实是个很古怪的梦。梦里一觉醒来,我被人换了脸,换了下半身,变成一个平胸的女人。为什么是平胸呢,因为我一向觉得女人的胸很恐怖,想必我的潜意识也是这样觉得的。为什么会恐怖呢,从小脑子里就有一个印象,胸前挂俩篮球的女人在跑步,这一跑一晃,最后胸口悲剧的挨了一针,气球一样的炸裂了。好吧,回到梦里,梦里变成了女人的我居然也没有太惊慌,只是要求把自己变形的人给变回来,那人说,脸还行,可这下半身再换回来人可就保不住了,我说那行。所以,最后我就成了脸上搁大疤的平胸女人。再然后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我回味那个梦,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
好吧,我得承认,自己从小就不是个正常的男孩子。当所有男孩在老师的鼓励下争先恐后做出一副小男子汉样的时候,只有我一副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样子。从小就缺乏活力,等长大了还是会被人说,你站在那里,那里就变得颓废起来。突然好怀念比年幼更年幼,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既没有所谓的性格,似乎也感觉不到喜怒哀乐,连做个梦都是稀罕。
从学前班到一年级才慢慢开始记事,明白了算数里大于号小于号的真正含义。那时、流行新白娘子传奇,姐姐不免竖起兰花指把赵雅芝的相片贴得到处都是,我也难免捏起嗓子唱一把台词。心中的偶像除了白娘子就是小青了,这也不能怪我,谁让新白里男子都是衬托两姐妹的绿叶呢。也正如此,自己说话间也往往喜欢捏着嗓子,嗯,又尖又细,我最喜欢又尖又细的声音了,往往班上女生说我声音比她们更尖更细的时候我一脸无辜却暗自窃喜。而这,若干年后也成就了我人生中唯一一件利器——青春期变声后,嗯,自从我大学在寝室里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才发现,原来核弹算什么,它能像我的歌声一样直接摧毁人类美好的心灵吗?
潜意识里除了这几点,应该和正常男孩并无不同。我成长的小镇地势偏僻,那时候放学了更是漫山遍野的玩,水里摸过蝎子,树上可以逮金龟子,而低空中密密麻麻的蜻蜓,伸手用力一拍,绝不会拍空。跟着附近孩子看过学校施工挖出大片大片的骨头,附近的房子着火,天空红了几小时,上学前班的木楼烧毁了再也没有修建回来,火柴炮裹上泥巴扔进河里可以炸出大片大片的小鱼。学校操场附近有棵矮矮的橘子树,树上有个蜂窝,下课时候被同学捅了,一大群人围上去看热闹,最后兴奋的比谁脸上的包肿得比较大,夏天,很多金龟子在橘子树上,我把它们困在一根线上,结果谁也飞不掉,类似还有一群同学虐待壁虎什么的。
一切都很正常,我似乎也很正常。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晚上和附近同学在工地边上捉迷藏,可以爬到树上,可以躲在木料堆上,我玩得很高兴,可玩着玩着类似好哥们的某人突然停下来对我说你好像女的。我从木料堆上跳下来,他说样子也像动作也像。他是笑着说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后来也不记得自己怎样答的了。可即使现在再看小学照片,我觉得我的第一个班主任形容的很贴切,就一瘦猴子。
我觉得这是开端。我小时候很喜欢玩,特别是捉虫啊什么的,所以经常一放学就和一大堆同学混在一起。大家玩玩闹闹,然后找个地方把作业一起完成了就回家。但是,我不喜欢抄作业,所以每次都会自己写。我没太在意其他人的成绩,但那时候我数学是班上最好的,数学老师经常小考,考一百分就奖个作业本,我一学期可以攒一摞,可都被我上语文课涂鸦涂完了。可班上还是有讨厌我的同学,有时候作业老师改回来传到我手上时,不知道被谁每页都画了大大的红叉,不止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慌张的用改正纸贴住。那时开始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跟其他人聚在一起讲我坏话。可这种事情,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不能做什么。
还忘了一点,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我似乎天生就不会打架,或者说任何时候都没产生过打人的念头。我还有另外三个好朋友,好到每个周末大家都跑到对方楼下叫人,然后在小镇上闲逛,他们也是每天放学必然腻在一起的玩伴。不久同样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前明明没有任何预兆,可就是发生了。某天放学大家照例先在学校里玩一会,然后一群人在教学楼背后撒尿,我在旁边等。然后我的三个好朋友之一就朝我尿过来,斜斜的尿在我裤子上。他似乎在玩笑,可周围一群人都盯着我看,我不知所措,那时候才三年级,还不到十岁,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反应,我也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挑衅,虽然即使真的挑衅,我也不能被挑衅起来。就这样,无奈等待中我才哭了。大家终于摆出一副松口气的感觉。
这件事情我始终没有明白过来,然后,等我长大后也再也没有明白过男生,是怎么想的。电视剧往往男人说女人难懂,可女人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出来,只有男人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吧。后来我回家告诉爸爸,爸爸跟我到以前周末等他的楼下朝他家骂了半小时。
那时我念三年级,和他至少有两年的好朋友。那天就这么无缘无故决裂了。再后来我们又和好了,可后来又散了。我越来越多的被同学叫“假妹崽”,可我想除了声音和成绩好再和女生相处融洽之外,我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区别吧。我们一起往对方手心吐过唾沫,一起横过工厂附近污浊河流上的水管,一起在河边捞鱼的时候被蚂蟥叮过。可最后我们还是要分开,因为我总是被人叫“假妹崽”。
说点别的,小弟弟第一次有奇怪的感觉,是五六岁蹭到邻家的小男孩,破天荒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后再没了。再往后数数时间,嗯,开始被班上男生排挤,反倒和女生相处得很好,被女生说过你嫁给我好不,我回答说聘礼很贵哦。值得一提,五年级依然是数学老师的宝,也不是宝,她也没对我怎么好,只不过某天上数学课,她批评某同学,类似是你有段时间努力,你现在又怎样,最后重点是:“你再怎么追都舔不到XXX的屁股!”我不知道是否该称赞该数学老师的眼界,还是感叹当时躺枪的我,以及那位更不幸的男生。
窗外传来凄惨的哀嚎,叫人心慌,我侧耳一听才发现猫在叫春。前些天看个帖子,有个基佬把他家那对搅基的公猫拿去阉了,有人问基佬何苦为难基佬,答:叫春。
有点困了。看了不少电影小说,往往很讨厌里面女性化的基佬,前几天做个梦才发现,自己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娘炮。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娘了,被人说过写东西太秀气,那他肯定没看过我手写字体,要是看了,他肯定只会注意到我字其丑无比这一足以掩饰其他瑕疵的巨大瑕疵。可是被叫娘,往往还跟着被人欺负,初中被人欺负,初中被某女生的男友以及若干人指认和某女生长得像,初中被某女生的追求者以和某女生接触太过亲密为由而揍,哇,靠,你一下子说我娘,既然说我娘,又还怕我勾引你勾不到的马子,你让我怎么活,又或者你连我这么个娘炮都不如吗,啐!
大学军训,当时留胡子,某X说我长得像黑社会,可只要我一开口就立马破功,接着他又说我像他那邻居家温文尔雅的哥哥;嗯,回寝室被一众叫X哥,某天心血来潮刮完胡子,大家从此改口小X死不改回。
也不计较娘不娘的了,哎,活了这么久男人始终难懂,我呢,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其实确实想成为这种怪物。忽然忆起,也是初中的时候,一群欺负我的人挑衅的问我你到底是男的还女的,问个不停。最后其中一个老实人帮我回答:他是天使,没有性别。至今我依然佩服他的勇气,倒不止是感动,而是那时面染恶疾,班上即使长得再抽象的男生也可以得意的站我面前得意的骂丑八怪。天使太美我承不起。长大了。又觉得天使太干净。像我们,介于不男不女间,早已有了恰当的称呼:人妖。
人成了妖又如何,只希望成为剪去情感,唯剩理智的物怪,不必挣扎理智情感间。
困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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