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2011-08-09 终章梦境

本帖最后由岂梁于 2011-8-9 00:37 编辑

最近码得比较频。凌乱的也很多。抽搐的也很多。发最后一篇，结束一个阶段，对自己的写作进行思考。短期内，就不再发了。感谢葱葱，九九，木耳的意见和批评，感谢凡人谷民及其他村民的支持。
最后一篇，完全是跟写随笔散文不一样的风格。是一个梦境，是生活，是虚幻，是一次持续很久的痛苦和凌乱。灵感来自卡夫卡，葱葱的《夜游》以及《Wond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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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就像是雪中的树干。表面上看，它们平放着，只要轻轻地一推，就可以把它们移开。不，这是办不到的，因为它们牢牢地和大地联结在一起。不过，你要知道，即使那样也仅仅是个外表。 ——　弗兰茨•卡夫卡　《树》

开始

那个叫做“意识”的东西渐渐回归，周身是透彻心扉的寒冷与无法触及的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

顺着声音的方向身体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隐隐感觉到滴答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孩子嘤嘤的抽泣声。

抛弃意识，任凭着身体在黑暗的时空中狂奔。我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中，看不清道路，仅是凭着身体本能地前行；或者将之称为“游荡”更为确切。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声音就是从门后传出来

伸手抓住门把，“吱……”

一瞬间心突然收紧，好痛。手有些颤抖，不自觉地后退。透过门缝，有个声音传出并无限放大反复。

“不要……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可怕……可怕……可怕……”“讨厌……讨厌……讨厌……”“多余……多余……多余……”

是个孩子蹲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双手抱着头，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而刚刚“滴答”声则是她身后那个巨大无比的倒转的钟。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可以感觉到她已经泪流满面。有种伸手想抱住她冲动。但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心就像被利器贯穿。

“啊……”身体就像受到了鞭打一般疼痛，可胸口并没有流血，脚瞬间无法支撑这个不堪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而眼前的钟似乎要将我卷入其中，但我已经没有力气逃避。

“滴答，滴答……”

无人知晓在此同时这个黑暗的世界也开始转动。

公路上的孩子们○1

“吱嘎……吱嘎……”“唧唧……唧唧……”“呵呵，你们你快点啊……”“你们好，我美丽的小姐们，好久不见了……”

周围好吵，但觉得好温暖，摇摇晃晃地支起身体。

“我听见马车驶过花园的栅栏，有时，我也看到它们穿过树叶上那些微微飘动的缺口。在炎热的夏天，车上的木制轮辐和辕杆叽叽嘎嘎地响个不停！从地理干活归来的劳动农民欢声笑语，这真是岂有此理。

我坐在我的小秋千上，正在我父母花园里的林间休息。

栅栏外面，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此刻，孩子们正奔跑着经过这里；运粮用的马车满载着和把，在它们的上面和四周坐着男男女女，当马车经过的时候，花坛顿时变暗；傍晚时分，我看到一位绅士拿着手杖在慢慢散步，即为姑娘互相挽着臂向他迎了过来，他们向他致敬，然后走进路旁的草地。”

不远处说话的青年有一双深邃的双眼，整齐的短发，带着还未完全退却的羞涩。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更平和些。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尽可能地显得得体些，然后走向少年。

“你好……”

少年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大声地朗读这笔记本上的文字，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难道是我太小声了？你好……”

他左右踱步，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本子。还是没听到么？

“你好。我……”没说完的话隐没在空气中，少年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嘴里还是念念有词。

“我在烛光下吃晚饭。我常把双臂放在木板上，因为我已经累了，同时咬一口奶油面包。那些网眼密布的窗帘被暖风吹得鼓起来了，又时候，窗外某个过路人会用双手把它们抓住，以便更清楚地看到我，也好跟我说话。通常，蜡烛很快就熄灭，在暗色的烛烟中，聚集在一起的蚊子还乱飞一阵。要是有人从窗外问我，我便仔细地打量他，仿佛凝视一座远山或者一片空地，而他对回答也不怎么感到兴趣。”

“然而，要是有人翻过窗子的栏杆，报告说其他的人已经在门外，那我就得起床，当然是长吁短叹。”

暮色渐沉，少年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而我如触电般呆立。此刻的风也不再是拂面而过，也应该同是径直穿过吧？

身体好重，无法呼吸。感觉到黑暗慢慢从四周袭来，一点点将我淹没。但耳边还能听到少年的呼喊同伴的声音，火车呼啸而过的汽笛声，以及一段孩子们的对话。

“那儿的人真怪！你们想想看，他们从来不睡觉！”

“他们到底为什么不睡觉？”

“因为他们不会感到累。”

“他们为何不感到累？”

“因为他们是些傻瓜。”

“难道傻瓜不会感到累吗？”

“傻瓜怎么会感到累呢？”

城市里的人是傻子，从还揣梦想的奋斗到忘乎所以地盲目忙碌，最终忘记所谓的梦想，甚至失去了自尊，结果可悲到还不如当个不是疲倦的傻子。

迷迷糊糊中我记起自己原来生活在城市，也是那不会感觉到累得傻子中的一员。

衣服○2

再度回到这个奇怪的时空，如同上次无二，我瘫软在时空中，唯有思绪漫无边际地飞舞。我想思绪如若可见，也定似那漫天翻飞的柳絮，洋洋洒洒地占据着这个时空的空旷。好像这般空旷的世界比起现实更让我显得心安。黑暗如同啮齿动物啃噬着肉体，寒冷成了黑暗的帮凶；我闭着双眼，努力微笑，我想傻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我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舞一曲？”

冒然传来的声音，打破沉寂。睁眼，一个人同样满面微笑。条件放射地将手前伸，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将手轻扬慢慢下落在绅士手中，穿过我，两人携手步入同样让人眩晕的华丽舞池。

羞愧如同烈火，要是有镜子，我想我现在的脸颊火红通透的可以比下番茄。

“她今晚真美。”左边的一位年轻的绅士优雅地举着酒杯，对身边的略年长的青年说道。

“是啊，不过我想你是想说‘她的衣服真美。’”

“您真幽默。”

“我常常看到一些满是褶皱和垂悬物的衣服，它们披在好看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漂亮，于是我就在想，它们不会老是这样光彩夺目，而是会生褶儿，再也无法熨平，它们会染上灰尘，这灰尘在这些装饰物里积得厚厚的，再也无法去除，而且谁也不愿意每天穿上同一件珍贵的衣服，早穿晚脱，以免使自己显得寒酸和可笑。

然而，我也看到一些姑娘，她们的确长得漂亮，露出多种多样诱人的肌肉和骨节，还有丰满光滑的皮肤和浓浓的细发，但她们每天总是穿着那套落落大方的乔装衣服露面，总是把同一副脸蛋支撑在同一双手掌里，让她们的镜子反射出自己的容貌。”

我好奇地盯着那位绅士，完全不用在意是否失礼。这位年轻眉眼间有着挥洒不去的忧郁，双目又隐藏着珍宝般闪烁的哲学光辉。

我们中有些人每天都在努力地修改眉毛的长度宽度，睫毛膏增长睫毛，眼影扩大双眼，粉底影没皱纹与雀斑，从新描绘出一张符合大众口味的美人脸。而镜子里的人，她还是你么？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证明你有资格生存在这个现世，你足够优秀，穿越人群站在他人的肩头上享受高处不胜寒，还要堆着一脸伪善的微笑说着“风景不错。”之类的傻话，心甘情愿地担当这世纪傻瓜。

但是，突然有一日天，你发现你就如同那件衣服“只是在某个晚上，当她们从某个庆祝会迟迟归来的时候，她们身上的衣服在镜子中才显得破旧，膨胀和满是灰尘，已经被所有的所有的人看到，而且几乎再也不能穿用了。”我们同样每天穿着同一个皮囊，如果那天到来，我们是不是也会像衣服一样被人遗弃在黑暗潮湿的角落里。

“无法赢得赞美和荣誉的人偶，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了，我被自己遗忘丢弃了，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而现在的我，失去了自己。

眼前的景物快速变换，突然看到自己。我站在门外，屋内欢声笑语，我努力的想打开门，但我用尽各种方法，门还是巍然不动。门里是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他们打闹嬉笑，我站在门外，宛如局外人。泪水一点点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狠狠地打在抓着门把的手背上。

揭穿拙劣的骗子○3

我是怎么回到黑暗中的？前一秒我还在注视着哭泣的自己，后一秒我又再次回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黑暗。

漂浮在黑暗中，就像失重，没有方向地飘浮。像是一个失去牵引的木偶身体完全无法动弹。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从一个很小的缝隙拉扯而过，胸口被重物压得无法呼吸。瞬间又豁然开朗，睁开双眼四周是老旧的壁纸，已经看不清原有的花纹。简单的家具在微黄的汽灯下显得整齐干净，门口的墙上挂着略显磨损的大衣。

窗外一片繁华，马车传流不惜，灯火通明。喧闹声从窗外飘进来，充斥着整个房间，徘徊在房间中妄想找出蛛丝马迹能证明这究竟是哪，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明显是男士的房间出现。

目光慢慢地落在窗边的书桌上，桌面安静地躺着本暗红色的牛皮本，封面磨损严重。本子很眼熟，与少年手中的相同，但这本明显老旧许多。

本子上爬满了凌乱的文字，最后一页写着：

“终于，在晚上10点钟左右，我和一个从前跟我只有一面之交的人来到了那幢富丽堂皇的房子前面，应邀参加里面举行的晚会，这次，他是意外地与我做伴，缠着我在大街小巷里转悠了两个小时之久。

……

可是，我不再把这种微笑整个地看完，因为由于羞愧，我突然感到很伤心。正是从这种微笑，我认出他是一个专门欺骗农民的骗子，如此而已，岂有他哉。我毕竟在这座城市里待了好几个月，曾以为完全了解这些骗子，知道他们在夜间从横街里走出来，伸出手像旅店主一样向我们迎来；知道他们此时就站在附近的广告柱周围闲荡，像是在玩捉迷藏，同时至少用一只眼睛，从圆形的广告柱后面，探头探脑地刺探情报；知道他们在各个十字路口，趁我们害怕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站到我们所走的人行道的边上！我毕竟很了解他们，因为他们是我在这些小酒店里最先结识的城里的熟人，多亏他们，我才初步认识到那种顽强的求生意志，它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现在，我很难将它从人间清除，就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已经开始感到了它。即使你早就逃离他们，即便早就不再有什么东西可以摄取，他们依旧站在你的对面！他们既不坐下，也不倒下，而是用目光死死地盯住你，尽管这目光从远处射来，但它总是充满了自信！而他们的手段总是相同的：他们站到我们跟前，尽量分开两腿；力图阻止我们去到我们渴望去的地方；为了取代我们的住所，为我们准备好了他们心目中的住宅，而当我们心里凝聚已久的感情终于奋起反抗的时候，他们便把它当做一种拥抱，头朝前地朝它扑了过来。

……

我的同伴仍然像从前那样靠在那里，始终认为自己是个骗子，他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满意，不由得双颊泛起红晕……”

城市一片繁华，带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喧嚣，纸醉金迷物欲泛滥，我们穿戴着厚重的面具与铠甲，将自己完全藏匿于坚强之后，渐渐迷失。

我们就生活而言既是骗子也是傻子。欺骗了别人也隐瞒了自己，谎言换不来幸福，我们却甘心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沉沦。

过去，原来我还是个生活在浮世中的一个骗子。

临街的窗户○4

我好累，睁开双眼后发现身处黑暗。黑暗也好，寒冷也罢，这个躯体已经适应。如果在黑暗中能得以休憩；如果在黑暗中能够获得平静；如果在黑暗中不觉得受伤，黑暗又何尝不好？比上双眼，在睡一会儿。

待到我再度清醒，又是在先前的那间小屋。我呆坐在床边的书桌前，胸口堵闷，拉开厚重的窗帘。眼前居然是片树林，夕阳余光铺射在树冠之上，树林随风有淡淡光芒闪烁。林中身处有座高耸的慌塔。从这看出去，塔身上无窗户，有种阴深深地气场围绕其中。

房内空无一人，仅有风徐徐吹入拂动书页。本子前翻，有些暗黄的纸上依旧是凌乱的文字：

“谁孤独地生活，却有时想和别人交朋友；谁考虑到日时，气候，职业情况以及诸如此类的变化，却随随便便地想看到任何一只他可以抓住的手臂——那么，没有临街的窗户，他是难以坚持下去的。”

房间内的墙体快速向上延伸，脚下的地面开始下落，汽灯灯光消失转瞬间的黑暗压倒性的倾泻而下带着寒冷冰冻了一切。

待到眼睛适应黑暗，才隐隐觉得自己在刚才看到的荒塔内。扶墙，有种黏腻感，汗毛立起，快速抽手。脚下的台阶不见头，不见尾，微弱的光是由塔顶射入。

妥协了，我不挣扎，静静地坐在台阶上，脑子回放着上次看到的门内的幸福场面。开始做这像睡美人一样的梦，在梦魔百年的囚囿中等待着王子的到来，来打破枷锁扯开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编织的大网。却忘却城堡外那密集的荆棘是自己的谎言一点点孕育，自己的泪水一滴滴浇灌。语言锁紧别人也紧锁自己。

“而他的情况却是这样的：他根本什么也不寻求，不过是感到厌倦的人，让自己的目光在民众和天空之间上下地移动，他走到自己窗子的栏杆旁边，但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把头微微向后仰，所以，下面的马匹得以把他拉下去，拉进马匹身后的车子和喧哗之中，从而也把他拉进人世间的和睦之中。”

是先前未读完的文字，有声音从塔顶飘入，我伸手希望有只大手能把我拉里这女人用开丈量伤口的泪海，深渊一半的慌塔。抓住的仍旧是一片荒凉……这没有临街的窗口，没有可意拉我进入世间和睦的马匹。是我，是自己将所有爱护我的人推离，只是一味固执地不想被爱人背弃，躲避在他人无法触及的黑暗中，如春蚕帮作茧自缚，妄图编织一个人的幸福。

可悲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遗世独立的，人与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一个人的悲伤，同样无法创造一个人的幸福。而现在坐在台阶上仰望塔顶的我，与那呆坐井底仰望天空的青蛙有何区别？

下定决心○5

“把自己从一种恶劣的处境红挣脱出来，只要自己乐于用力去做，想必轻而易举。”塔顶飘入的声音还在喃喃念着。

有个身影缓缓从塔顶步入，慢慢地沿着楼梯下行。

“我挣脱了安乐椅，围绕着那张桌子跑，活动一下头和脖子，让眼睛闪闪发光，把它们周围的肌肉绷紧。要控制住感情，要是甲现在来看我，就热烈地欢迎他；要是乙在我的房间里，就友好地对待他；要是再丙家里，就把他所有的一切大口大口地吸进肚里，尽管会感到费力和痛苦。

但是，尽管我这样去做，整个事情，轻而易举的和困难重重的事情，也将因为每个无法避免的错误而终止，于是，我将不得不回到我原来的圈子里转悠。”

声音还离得很远，眼里充满了泪水，就像结痂的伤口被人揭开，鲜血涌出一样，泪水夺眶而出，晕染了整个脸颊。习惯了疲倦，习惯了寒冷，习惯了黑暗，心也开始麻木。寥寥数语，唤醒了尘封的记忆，那些微小的幸福，渺小的期待，与无法估摸的疼痛与孤独……

我始终站在幸福门外，成为家里的影子，变得可有可无的存在，最后沦为多余。我尝试理解，我尝试努力，我尽力改变，我丢弃原有的自己，结果物是人非，幸福的门一直未曾对我开启，徘徊，徘徊，在门外……

“所以，最好的办法依旧是：忍耐一切，采取一种麻木不仁的态度，随波逐流，切莫让人哄骗，做出不必要的举动，用动物的眼光观察别人，也不要感到后悔，总之，要用自己的手压住幽灵般的生活中还剩下的东西，也就是说，要继续扩大那最后的，像坟墓一般的安宁，除此之外，什么也别让存留下来.
……”

泪水再度模糊双眼，身体熟悉地下坠，明白迎接我的将是那彻底的黑暗与寒冷，反而有了回家的感觉。

结束这样莫名的漂流，在现世如幽灵一样存在回归黑暗更好。命运中不存在偶然，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有了起因，最终就会迎来结果，无论是否符合你的期待。现世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改变，但我能做的只是接受，忍受着一切，默默地忍受一切，就算如同蝼蚁。

突然外出散步○6

这是第几次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睡着，有在这个空旷的世界中清醒。

那种穿越时间间隙的积压，那种被揉碎在时空中的恐惧，以及无法触及的悲伤，习惯成自然，理所当然的接受。

在这个空旷只有我自己的时空里睡着，醒来，醒来，睡着，反反复复，没有清晨没有傍晚，不知道快乐，也没有悲伤。行尸走肉地被随意放逐，偶尔感受悲伤，偶尔觉得心被利器刺穿，偶尔会流泪……

身体又一次下落，似乎总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与透彻心扉的寒冷。有孩子的哭声，有双小手在摇晃我的手臂，有热乎乎的液体打落在我的脸颊上。

睁开双眼，是张熟悉的面孔。而这里也就是我最初来到的那个房间。后面的大种停止了转动，孩子的哭声无限放大。我无力挪动身体，喉咙里梗着大团的空气，看着孩子哭泣，越发觉得面熟。第一次相遇我并没看到孩子的脸，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熟悉？

渐渐地孩子苦累了，小声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一双小手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我不走。”我在心底默默地念着。

眼角的余光撇见我们所依靠这得大钟表面上写着行小小的文字。努力看清，上面写道：
“当你看来终于下了决心，在晚上待在家里；当你在晚饭后穿上便服，坐在点着灯的桌旁，从事某件工作或者某种游戏，完成后出于习惯上床；当户外天气阴雨寒冷，理所当然地，你只好待在家里；但你一直在桌旁久久地保持不动，以致外出会引起大家的惊讶；当楼梯间早已一片漆黑，住房大门也已关闭；当你不顾这一切，突然感到不舒服而站起来，换下便服，立即穿上外出俄衣服，解释说你必须出门一趟，简短的告别之后，你也这样做了，你迅速地砰的一声关上住房门，或多或少给人留下不快；”
还是那个人，他从塔顶走下来。而这个我最初到达的地方则是那座荒塔的底部，孩子的手还紧紧抓着我。

他渐渐走近我们。

一手抚去身后钟上的灰尘，“但你又一次走在街上，用特别灵活的四肢报答你为它们弄到的这种意想不到的自由；但你由于这一决定，感到自己内心里蕴藏着全部俄决断能力；当你必平时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你的力量的确大于你的需要，凭借着大于需要的力量，你轻而易举地引起和轻松愉快地忍受及其迅速的变化；当你带着这种心情，向那些长长的街道跑去，——那么，在这个晚上，你彻底地走出了你的家庭，它正化为乌有，而你自己呢，非常结实，由于轮廓清晰而显得黑黑的，你拍打着大腿昂首阔步地前进，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是他，秋千林立的是他，舞会上言语出类拔萃的是他，那凌乱的笔记是他，那低声呢喃的是他，这散步荒塔的还是他，虽看不清面孔，但我知道是他——弗兰茨•卡夫卡。

“咚……咚……咚……”原先停止的钟突然敲响。

我分不清他是否能看到我，这些话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我说的。现实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时空在他打开荒塔大门，夕阳余光鱼贯而入的刹那扭曲，我双手紧紧抱住那个孩子，因为我想起来了，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儿时的自己！

结尾

“咚……咚……咚……”

“Aria，你还好么？快点出来。”

头痛欲裂，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粗暴的敲门声，一定是我的弟弟。

“就来。”

熟悉的场景，温暖的壁炉里火苗吱吱作响，书桌边上落着本《卡夫卡全集》，桌上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是自己的文字。留声机还在低声吟唱。

门外同样是欢声笑语，不过我现在的我不会落泪。

起身将书放回书柜，整理好头发衣服，看来我真的睡了好久。出门前，看下镜子，微笑在她脸上，也在我的脸上。

如果门外的欢乐不属于我，但是这里的欢乐却仅仅属于我。

人生若梦，究竟哪里才是真实？

心里有着柔弱的自己，才能更坚定的面对那些迎面而来的是是非非，纠葛不清的琐碎，缠绕着理想翅膀的链条。虽然前途未卜，但回视过往便不会迷茫。

“我找到你了，欢迎回来。”

镜子里的人，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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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一点嘛

2^#

岂梁发表于 2011-8-9 00:43 | 只看该作者

可惜我们的才子封笔了
Markus 发表于 2011-8-9 00:37

噗。。。。要庆幸终于不出来祸害人了。。。

[原创小说] 2011-08-09 终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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